“顾登,”陈北安的声音很轻,“查一下张磊的通话记录,特别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他走向厨房,推拉门的滑轨上积着灰,却有一道明显的擦拭痕迹。
厨房的窗户果然开着,夜风卷着楼下垃圾桶的馊味灌进来,吹得油烟机嗡嗡作响。
陈北安探头出去,老旧的铸铁下水管道就在窗外三十公分处,管道上锈迹斑斑,却在离地约三米的地方有一处新鲜的磨损——像是有人用鞋底反复摩擦过。
他伸手摸了摸管道,指尖沾到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顾登凑过来打亮手电筒,光柱下能看见管道接缝处挂着的一缕黑色纤维——和张磊工装裤的布料颜色不一样,所以除了张磊,还有其他人?
“陈队,”顾登的声音压得很低,“死者胃容物检测显示,她坠楼前服用过安眠药。但窗台没有挣扎痕迹,更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下去的。”
陈北安没说话,目光落在厨房瓷砖上。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块不太明显的水渍,形状像是半个脚印,边缘还沾着点草屑。
他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花坛——那里除了昨天清理时留下的血迹,还有几株被踩倒的月季。
“通知技术科,”陈北安直起身,掸了掸手上的灰,“查下水管道,还有张磊工装裤上的纤维和污渍成分。另外,把李之贤的资料调出来,我要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
顾登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陈北安最后看了一眼厨房窗外的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在远处闪烁,像极了茉莉照片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
他轻轻关上车窗时,听见拘留车里传来张磊含混的辩解声,但那声音很快就被警笛的轰鸣吞没。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灭了,只剩下韩月蹲在门口捡拾陶瓷猫碎片的身影,月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落在她身上,拉出一道单薄而破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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