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们没子弹了。”
男人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俞琬发现,那些可怕的车声和枪声随之消失了。
而死神仍未罢休。
车尾受的撞击和左后轮爆胎的震颤,让方向盘变得沉重,而匝道尽头的一堵高墙正急速逼近。高速行驶之下,一旦刹车就会侧翻,而直冲下去就必撞入高墙。
“跳车。”
男人脱下军装外套裹住她的头脸,另一只手拉开车门。
俞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克莱恩有着雪松香的胸膛将她完全覆盖,车门洞开的瞬间,她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身体,一阵轻微的失重感后是落地的感觉,但没有预想的撞击疼痛。
她被这具坚实温热的身体包裹着滚下来,两个人像纠缠的齿轮般翻滚。草屑沙砾落叶飞溅,而他的手掌始终护在她后脑。
数不清有多少圈,直到终于停止的时候,两个人还紧紧抱着彼此,互相交换着炙热的喘息。
泥土混着血腥味——直到此刻,俞琬耳中才后知后觉地涌入宁静夜晚的蝉鸣。
他们终于安全了。
等男人终于松开她,俞琬才发现周围已然是一片灌木丛,高处就是那条公路。女孩毫发无损,可眼前的男人肩上背上都是血。
“赫尔曼你受伤了。”
瞧她,又急得要哭了。
俞琬撕掉自己裙子一角,为男人肩部枪伤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包扎,再帮他把已经被血浸染的白衬衫脱掉,玻璃碎片星星点点嵌进肉里。
每一片碎片,又都像是扎在她心上,刺痛着她。
几片较大的玻璃扎入较深,直接拔出会损伤血管神经和肌肉组织,可能会造成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