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药时间,俞琬小心捻开他病号服,消毒棉按上伤口时,男人故意“嘶”了一声。
“疼?”她立刻放轻动作,睫毛微微颤抖着。
“疼。”他盯着她发红的眼圈笑。“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又在逗她呢,女孩咬唇不理他,却在换好绷带时,还是红着脸在他长了胡茬的下颌印上一个吻。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行动自如,可这位私人医生却以那会扯到肩背部肌肉绷开缝合线为由,坚持让他卧床静养。直到第五天男人实在憋不住了,一再要求下,俞琬才肯扶他下床,还非要当人型拐杖搀着他走。
他只是伤了,又不是废了。
常常,俞琬给他脊背上的伤口换完药,还会坐在那抹眼泪,说那里以后会留很多疤的。
克莱恩倒觉得男人为保护自己的女人留疤是件顶浪漫的事。
这位帝国党卫军最年轻的上校为了让她宽心,开始和女孩滔滔不绝讲着当年闪击波兰时,自己如何带着多处炸伤还不眠不休指挥装甲战斗。
除了闷得慌,克莱恩其实很享受这段难得的宁静的二人时光。他喜欢在午后看她倚在窗台低头读书的样子,阳光照在她洁白的后颈上;他还会在她趴在自己病床上睡着时,偷吻她发顶。
她给自己炖的鸡汤很美味,据说是她家乡伤者必喝的补品。她还把医院每日供应的土豆泥给换了,为自己端来一碗长得像焦糖布丁的东西,看着挺甜,尝起来却是有点咸鲜的鸡蛋味道。
她说,他们中国人管这叫“鸡蛋羹”。
外伤会抑制胃肠交感神经,导致肠蠕动减缓,这种形态的蛋白质,吸收率比煎蛋要高。
你看,她觉得自己和她一样娇气。
他还记得手术完头天晚上,女孩穿着睡裙,手里拿着小手电,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检查他的绷带有没有渗血。
他故意闭着眼装睡,直到她确认无误,准备离开时,才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偷看病人?”他嗓音低哑,带着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