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一定需要他们干这么危险的清理疏通河道的事,但第五旉插手后,这个“不一定”就变成了“一定”。
陆安打了申请,便举着孝顺的名头,身边跟着几个衙役,光明正大往汉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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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远远的,陆安听到了汉江边上传来琅琅读书声。
走近一看,便逮住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家人,他们居然在一边运碎石树枝、清淤泥、踩污水,一边昂然背《论语》?
陆安稍一琢磨大概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了
第五旉想要他们伏地做狗,他们偏不做,偏要在劳役时扬声背圣贤书,以显自己风骨。
陆安索性往旁边一坐,静静看着他们背书。
当然,鉴于身旁有人,脸上表情还定格在“悲痛难过中又带着些许自豪”上。有点难,陆安坐下去时,用手背捂住脸,俯在膝盖上假装难受到不忍看,趁机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的表情。
待到傍晚劳役结束时,她才走近,在一众或惊喜或亲近或疑惑的目光中,走到陆山岳面前,拱手一揖:“祖父,九郎来看你了。”
九郎又来刷孝道了。
陆山岳面皮微微一抽。
要说一开始他还为陆安伪装出来的孝顺心有所动,但是等对方三天两头来一趟,硬拉着他作戏,他还不方便拒绝后,这种虚伪的孝道就成了嚼纸,既咽不下去,嚼在嘴里又没有味道,干巴巴的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