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陆七郎一咬牙,看着陆安用力一点头:“好,你替我去。”
又道:“而且,本就该是你去,祖父钦定了你,你又比我强,我十分服气你,佩服你……”
陆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微笑听着,再适时道出妥当回复。
什么服气你、佩服你,这种话信不信对于陆安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原主魏观音终究不是陆家人。
这一刻,陆七郎打心眼里佩服她,但万一下一刻,他佩服归佩服,心里又实在很想去呢?
谁能保证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哪怕陆山岳今日说了由她去雅集,可万一亲孙子去哭一哭、求一求,他又反悔了呢。
还是从源头,将本人想去的念头打消比较保险。
陆寓可不知道陆安心里想法,在他看来,陆安今日是来与他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大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心里便觉与她亲近了不少,便连对劳役的抱怨都能顺口说出了:“还好你不在这儿,这保康军人少,修河堤基本是配所的人顶上来的,累死我了。”
本朝房州为保康军节度。
陆安对此,只是顺着他应和了两句,而后便说自己要回衙门了。不然太晚了走在街上不方便。
陆寓完全没多想:“那你赶快回去!”
陆安出了门,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少女的呼声:“阿兄留步!”
陆安转头,看到是五娘陆沂舟时,象征关切的话脱口而出:“瘦了,脸上都没肉了。”
陆沂舟一听这话,那种无法描述的感动,仿佛细雨落进心里。
她捧上一叠纸:“阿兄,这是祖父闲来抄书留下的废纸,我要了一些来,在背面书写了各处避讳,我知阿兄心有大志,千万不可在这上面跌跟头。”
又道:“我不知阿兄为何过于随性,然而咱们这样的诗书之家,是必须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