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房州知州一指,陆安侧头就见靠前方的位置早为她空出一处软垫,周边都是对她友好的熟人,梁章抬头冲着她笑,朱延年凝视着她,面上微露友好,赵公麟本来正在和其他人低声交头接耳,这时候猛地回头,看到她,立刻站起来向她挥手。
陆安向房州知州表达了感谢,便抬腿往那边去,待坐下来后,赵公麟将脑袋往她这边凑,直率地说:“刚才还有人笑你,我不喜欢,等回头雅集结束了,我套他们麻袋去。”
陆安眨眨眼睛,笑道:“好啊,同去。”
梁章与朱延年也参与了进来,几人低声说着回头要怎么堵人,怎么趁其不备将那群人放倒,说到兴起处,不约而同地小声笑起来。
在这样的欢愉笑声中,一个个学子入了场,一声声唱名将他们推向人前。
甚至十分出名的人还没等唱名,便有人先一步将之认出。
陆安便注意到有一名已入座的学子,不知道看到了谁,忽地站起来,向着场外走去。再一看,就见他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长身一拜:“学生仲澐,见过赵公。”
那赵公很惊讶:“你认得我?”
学子又是一拜:“学生幼时曾见过先生一面,彼时家严曾告知学生:东篱先生乃正人君子,朝野表率,尔当记其面容,见面必尊之敬之。学生谨记于心。先生与当年变化不大,方令学生认出。”
赵公:“令尊是?”
那学子昂然道:“家严戢公讳清美,谢官家厚爱,幸为参知政事。”
赵松年笑道:“原是戢氏侄儿。”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有人靠近一听,当即忍不住大喊:“东篱先生已到雅集了!”
这么一喊,顿时人潮涌动,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都靠了过来,将赵松年围得严严实实。
赵松年没想到身份会突然泄露,但如今众人都热切地围着他,他也不好直接推开人离去,便只能友好地点点头,又向周边人作揖:“诸位……”
在他身后似是跟着他来的青年一下子被挤了出去,却也不恼,而是一副看笑话的态度,瞧赵松年那捉衿见肘的窘态,笑得非常开心。
赵松年周边的除了士子还有商人,赵松年在民间的声望着实不低,就连商人也敢拉着他的袖子,抽抽噎噎地哭问:“东篱先生,听闻朝廷终于要废清汴司了,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