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阳侯家的公子,鲜衣怒马,丰神俊美,走到哪里都有倾慕的目光,贵不可言。就算是多年之后,他以罪臣之子的身份重新入京入见,也仍然是清俊高傲的。
何曾有过这失魂落魄之色?
周氏很是无奈。
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天。
讲道理,就算如今天寒,看不出死相,海阳公主和晏女史也早已经断气了。这沈劭和皇帝一样,就这么陪着死人,传出去,也不知外头要说什么。
周氏不敢打扰,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她发现,海阳公主身上似乎动了一下。
眼花了么?
她错愕地定住,一下屏住了呼吸。
滴漏在角落里,水滴不声不响地流逝。
皇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月夕,将她的手裹在掌心,一动不动。
上一回,她也是这样躺着,十几日不曾醒来。
但那时,皇帝远没有现在这样心慌。
因为他能听到她的心跳,知道她还活着。
这一次,虽然只过去不到三日,他却仿佛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旅人,不知方向,不知何时就会坠入深渊。
公主与女史虽有连生煞,却并非不可破。以慧显法师之论,天时地利人和,若无偏差,三日之内,她们当可醒来。这是我的猜测,可因得从不曾实践,不敢妄言。可既然女史为了救公主如此行事,我等也只好往那最好的情形去想。
沈仪的话,又浮在耳畔。
那时,皇帝紧问道:“最坏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