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粥以为自己的杀鹿也许是和父母坐下来彻夜长谈,最后在他们的悔恨泪水当中潇洒地离开;也许是一次声嘶力竭的大吵一架,和从前一样哭泣和狼狈。
但并没有,真正的告别是没有声音的。
就像是只有想求生的人才会在泥潭里挣扎。
她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装走了自己童年时代、少女时代所有的回忆。
她听见了家里的厨房里炒菜的声音,父母在商量着请姨婆一家来吃饭的声音。家里温暖舒适,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但她知道,该走了。
她合上了行李箱,把怀表塞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贴在了自己的心上。
周粥粥推开了窗户,凛冽的风就蜂涌了进来。
她看见了对面二十层高楼上熟悉的黑色文明杖,她直接爬上了窗台,他就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回头看了一眼,涌进去的风猛地吹开了房门,不太结实的门锁都因为剧烈的风而打开。
客厅里父母惊愕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再见了,周三小姐的少女时代。
她转过头,干净利落地提起行李箱朝着安德烈跳了过去。
夜风呼呼地吹乱她的头发,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样的自由。
他们来到了窗边,脸因为惊愕和不可思议而变形。
他们的形象又慢慢地在夜空里缩小,变成了高楼大厦里小小的一扇亮起的窗户。
渐渐地被甩在了身后,成了万家灯火里的一缕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