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望仓皇地想要站起来,脚下一滑,再次跌倒在地上,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扶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青丘盯着狼狈倒在地上的北堂望,眉目依旧平和,声音依旧温和:“北堂望,你杀我青檀,伤我青云,更辱及我青门,我不找你算账,你倒要送上门来找死?”
震慑!
一室静寂。
青丘这招武力深不可测,谁也不能错听了青丘这句话中的冷凝。
见此,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谨致终于开口。他皱着眉,虽然疑心青檀的死,深恶青云,但对青丘还是敬重的:“山人,青云先生亲口承认是她杀了青檀,你身为师尊,更是不能姑息包庇。”
青丘不急不缓地道:“这是我青门中事,如何决断,就不劳方州府费心了。”
方谨致咬了咬牙:“我与青檀情同手足,若我一定要管呢?”
青丘环顾厅内一圈,他生得五官寻常,这一眼环顾也十分平常,当堂里所有人却都觉得那寻常相貌的男子生出旁人无法逼视的锋芒来:“你觉得你这里的人可拦得住我?”
青丘虽然声调温和,话却说得霸道。方谨致昔日是五岳魁首,现今的献州府,居然在青丘这温柔平和的嗓音里气息一窒。须臾,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罢了,来人,将青夫人请出来,送他们走。”
北堂望想要阻止,但他伤得太重,一动弹便又吐出一口血来,眼睁睁地看着青丘将青云和柳絮带走了。
柳絮许是中了秘药,坐着马车回到医馆还是昏迷的,青丘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又小心地掖了被角。
青云已经从最初相认的激动缓和过来,她站着,看着青丘修长的背影,嘴唇嗫嚅。
青丘背对着青云,没有回头也可以察觉这自幼便长在自己身边的徒儿在想什么,他坐在床边,为昏迷中的柳絮理了理鬓发:“你想问我为何不杀了北堂望?”
青云犹豫了一下,眼眶又红了:“不错,师父,师兄所受的痛苦,就是要北堂望死一万次也不能弥补。”
“你们自幼养在我身边,与我情同父子。我知道你和青檀因北堂望受尽苦楚,却不杀他,”青丘的声音本来不急不缓,渐渐越来越缓,便显出中气不足的样子,话到这里忽然喷出一口血来,鲜血猩红,越发显得脸色唇色惨白,“只因为我杀不了他。”
“师父!”青云大惊,忙蹲跪在青丘面前拽住了他的衣袖,“师父,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