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哼一声道:“你好好撑你的船,稳一些,叫我躺得舒服点。”
宁玦无奈一哂:“行,也就你敢如此使唤我。”
这话确实,白婳虽不知宁玦面对圣上如何,却亲眼见过他与大将军王相处时的恣意乖张,他是不太给王爷面子的,然而王爷又从来不怪,反而对他格外器重。
白婳觑着他的背影,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我不能使唤吗?”
宁玦便笑:“能。在我这儿,你什么不是例外?”
她就是要做最特殊的那个。
白婳心里油然而生出满足感,重新倚卧回去,语气轻快道:“这还差不多。”
听她这有恃无恐的语气,宁玦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又不由想到,半年前白婳初上岘阳山时,面对他还是颤颤怯怯大气不敢出的,如今时过境迁,早不可同日而语了。
回想起当初,太多清晰的记忆点。比如,她一身娇贵的嫩皮子却刻意身披粗布衣服扮村姑,举手投足尽透着淑女气质,却偏偏说自己干惯粗活,坚持请缨要当他贴身伺候的丫头。
他看破不说破,容她自作聪明地卖力表演,却没想到后来,自己竟慢慢跟着入戏。
臧凡说得对,他就是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地栽了。
船篷里,再次传来白婳的声音,将宁玦不自觉飘远的思绪重唤回来。
她道:“你啊,动心思与我团圆,却不知晓我兄长奉命南下为陛下效劳,独留我嫂嫂一人带着婴孩在家,多么的相思成苦。”
宁玦回过头来,说道:“原本我早有计划的打算,后面是大发善心,才让你兄长陪完你嫂嫂月子后才南下的,我体谅了别人,别人自然也得体谅体谅我。”
白婳卧倚着,手执团扇,边摇着扇柄,边轻轻嗔他:“你怎么鬼点子那么多。”
宁玦恭维她:“为了见美人,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婳儿放心,你兄长耽误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与你嫂嫂、侄子侄女团聚,到时叫他带你一起走,我迟些回京与你相见。”
方才白婳还担心着兄嫂,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宁玦也相处不了几日,心情登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