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雨要挣开,谢亦先温热手掌犹如铁钳,卡在他腕骨一收力。细嫩皮肉上立马被捏出了红。祁寒雨不想惹人注目,低声叫了一句“疼”。
谢亦先卸了力,抓着他的手朝眼前一递,祁寒雨大拇指裹着创可贴,边缘冒出零星的黄色药水来。他嫌纱布太累赘,总算在破口又上药的折腾中慢慢愈合上了。
“指甲盖还没长出来吗?”不仔细处理,大概还容易变成灰指甲。长在祁寒雨那双手上就太可惜了。
祁寒雨没回他。他指甲没事,屁股才有事。而谢亦先实在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非要惹得祁寒雨赤头红脸、怒目而视,他才得了愉悦,鸣金收兵。
谢亦先到后,首要得去问候屈老爷子。
谢亦先耳聪目明的,率先看见了宴上的许景山。许景山正左右逢源地与人交谈。
许景山自上次被他落了一顿冷嘲,事务繁忙反倒忘了找小祁问话。可见这儿子在他心中,排在工作后面。
许景山感受到灼灼目光,回身往后定睛一瞧。小祁跟在谢亦先旁边。冤家仇人,这组合当真稀奇了!
许景山一手带祁寒雨上道,知道他是什么个性。小祁可谓弱小极了,在这帮狼崽子面前就是受欺负的命。他是这么想的。
谢亦先与许景山侧身而过,目中无人,趾高气扬得很;祁寒雨见到老许总,也是不露声色,仿佛陌路人。
许景山大半年没见小祁,心里还是有点想念的。但想归想,他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位置摆得清楚。他私心想上前问问小祁,和许绍远有没有那回事。但此刻去问,料想会招来一身骚。
许景山是个老滑头,惯会见风使舵,故也沉得住气。
擦身而过之后,谢亦先侧过点肩膀问祁寒雨,“不打声招呼?”
“有意思?”
谢亦先没意思地摆手。
祁寒雨打定主意,他与许景山两清了。这话不是放狗屁。
有那些不干净的账,祁寒雨也不敢再对着许景山称一句“老师”。老许总可是干干净净地撇清了关系,小祁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与过往一切作别,这态度挑不出错。旁人说他白眼狼,就任由他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