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勒住玄影,披风在风中猎猎翻卷,望着对岸空荡荡的芦苇荡,眉间蹙起深深的沟壑。
抬手遥指北岸的荒滩,“敬德啊!朕生不逢时啊,若是再年轻十岁,定要踏平这高句丽的每一寸土地。如此险地,竟无人把守,实在令人扼腕。“
尉迟恭站在岸边,看着操作甚是便捷的木制卡扣固定的浮筏,也不禁有些感慨,
“陛下快别折煞老臣!俺老黑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您连冲锋陷阵的活儿都舍不得给。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给臣置下了家底,臣又跟着秦小子攒下了家业,宝琪如今在安西也混得有模有样,
老黑我啊,如今跟着陛下再踏一回高句丽的土地,这辈子也算圆满咯!“
长孙无忌驱马近前:“鄂国公若是还不知足,那满朝的文武可都要自惭形秽了。
那仙客来,活脱脱是个吞金兽,没有陛下为你撑腰,换作旁人,怕是早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了。“
听着二人斗嘴,李世民嘴角扬起笑意,伸手招来指挥的薛礼:“仁贵,这便是正则新鼓捣出来的渡河装备?”
薛礼笑道:“陛下,这可不是表兄搞出来的,他哪有这个本事?
都是一些工匠为了挣赏钱,今天弄点这个,明天弄点那个,不知不觉就有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你说是那些工匠自行研究出来的?”
薛礼点了点头,李世民若有所思,想起了当年在工部责罚段纶的一幕,长叹了口气。
“朕也不是圣人,有时可能判断得也不对呀!唉!辅机,待渡河后给长安传旨,段纶改任宗正卿。”
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划破暮色,直指对岸:“传令!大军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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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城王宫,烛台轰然倒地。泉盖苏文的象牙笏板碎成了三截,飞溅着扎进侍卫的手背,那人却连眼皮都不敢眨动。
“十万石粮草!盖牟城的粮仓竟成了唐军的囊中之物?”泉盖苏文的嘶吼震得廊下铜铃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