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他咧嘴一笑,虎牙在雾里闪了下,像一把出鞘的小刀。
下一瞬,绣春刀出鞘,刀光织成密不透风的银弧。
浓雾里传来沉闷的“噗噗”声,一节节腕口粗的触手被削断,旋转着坠入水中,像天女散花,又像一场蓝色的血雨。水面被染成诡异的靛青,雾气都被映得发亮。
薛羽涉水而行,甲胄的重量在潮汐间发出低沉的金属喘息。
他攀上残旧的木质钓台,腐朽的木板在他脚下吱呀作响。
海风裹着咸腥与霉味,吹得钓台尽头那排倒塌木屋的窗帘猎猎作响。
他随手扯下一幅霉烂的布帘,布片在指间碎成飞灰;透过残窗,能看见暗蓝海水一下下拍击船底和礁石,像在为某场葬礼数拍子。
吼——
嘶哑的、带着气管漏气声的嘶吼从右侧传来。
一只舔食者从雾里跌撞而出。
它瘦得肋骨根根可数,灰白皮肤贴在骨架上,像一张被海水泡皱的旧帆;曾经属于人类的衣服碎片挂在肩胛,布条在海风里呼啦啦地打摆。
薛羽抬手,左轮轰鸣。
舔食者的头颅在火光里炸成一滩暗红,残躯顺着惯性滑到他脚边,爪子抽搐两下,归于死寂。
他踩着那具尸体,循着嘶吼的来路走去。
雾在木屋间游走,像无形幽灵。
最靠里的一栋小屋半塌,门框歪斜。
推门,一股陈年的血腥与霉尘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