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
小钟征得同意,从他的书架上拿来一本书,《玫瑰圣经》,又学着他前晚的样子,装腔作势地翻看。
这本书如她所想是一本画谱。以前家里也有一整套影印的植物画谱,日本制造,很厚的精装本,但跨页的画全都可以摊平展开,很方便看。整书都透着日本人刻板印象里一板一眼的精细。小钟看过,也临摹过,有时还可惜没有把它们“偷”出来。放在那边就没有懂它们的人了,羊车望幸,三十六年。
大钟也不像会喜欢这样的书,一页只有几行字。看小说一句一段都厌烦,他巴不得密密麻麻全是字,最好像梅洛-庞蒂不分段,一口气看下来才叫大快朵颐。
无趣。
小钟将书翻到版权页,发现它的年纪比自己还大,一版一印,现在估计很难弄到。摩挲过陈旧的痕迹,她不合时宜地想到敬亭。敬亭应该喜欢,要是有重版,小钟也可以送她一本。
她于是装装地问他:“怎么想到买这本书?还是别人送的?”
“小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哦,好像是出去旅游,在机场书店买的。”
“因为它能升值,所以留到现在?听说现在有些早年的畅销书,一版一印可以拍出几十万的高价。”
“这样啊。我不知道。”
“一版一印诶。”
小钟意外他一个看书的人竟然不知道“一版一印”的含金量。
略带尴尬地眨眼相对。
“就像我无意买中彩票,却没有去兑?”他反问。
“留着也好,就当做稀有的收藏品。家里来客人还可以装杯。”
他不以为然,“虚无缥缈的。”
小钟颇不服气地呛声:“是啊,跟所谓‘初夜’这种东西一样。”
“你还在生气。”他对她的心情妄下断言。
“你才生气。”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