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他衔起她的耳朵,咬在唇间,手拢着整捧散发,不顾巨大的阻力横冲直撞,动作也被快感渐撕扯变形。她气得哀嚎,靠近他的大白脖子,一口咬住不放,五指并用抓挠他的肩背,拼命反抗。可他哪里怕这点痛,反而玉石俱焚似的要与她争。
“信不信我咬死你?啊——”
喘气,咬人,放狠话,她恨不能一张嘴同时做三件事。
他倒一点不忙,“那不正好?今晚干死你。”
“我要报警了。”
“也随你。”
惨烈程度几乎可以用事故来形容。她开始相信,巨大的战争的确可以戏剧地起源于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没有必然的原因,争执只是一个碰巧滚大的雪球。
难道她们终究是交情不深,缘分太浅?
她还不愿放开他。哪怕互相伤害,也不愿。
他以为自己有弄在外面的理智,但是失败了。他让她放开,但她没有。休战。然后却毫无嫌隙,又如胶似漆连在一起。闹不动了。上头的情绪如瀑布急转直下,疲倦袭来。他平躺下来,飞散的刘海露出满额细密的汗珠,她变成一团软体动物,歪歪扭扭地趴在他身上,想要起身,才发现腰像断了,使不上一点力。他身上好热,像火烧一样。
他为她梳好揉乱的头发,像整理一件昂贵的人偶。她想起刚才走马观花,在他家里看到不少贵却未必有用的工艺品——说贵或许不够准确,是特别,那样的特别要么花费金钱,要么是比金钱更难以衡量、无数的心血。
现在她也变成其中之一了。
他给过选择,这就是她自己选的路。
“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明天就会有一个小小钟了。”他微露愁容,悄声叹息。
又是调戏她的明知故问?
她不想再掉他的坑里,随口敷衍,“没想太多。”
就算怀孕又怎样?她对此很是漠然,并非太过天真幼稚,不知道其中的恶果,而是觉得自己潦草的人生,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也许就是把一切都毁了,才算得上卷土重来,不破不立。
“那也……太玩闹了。”
不忍责怪的话语中似带着掩抑的哭腔。
为什么感伤得反而是他?他感伤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