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你们霏云轩的弟子之间,情深似海。我也只是作为医生,担心身为病人的羽姑娘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我想,如果这次演出能给你们提供足够多的资金,兴许你们就愿意带她来大医院做更多检查……”
“——不是钱的问题!”徵忽然反驳,“如果是为了羽师妹,钱根本不是问题。”
“那……”莫惟明故作忧郁,“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您的师父或者凉月君,并不喜欢这种有着先进设备与西方医药的地方。我倒不是不信任我们本土的医学,只是,既然商姑娘敢忤逆长辈的意思……恐怕是凉月君拒绝为羽姑娘治疗吧。为什么?”
徵略微低下了头。那种熟悉的局促在他的身上也得以体现。
“因为凉月君——不能治好她。”
“不能。”莫惟明重复道,“不能,是有很多种的。要么是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们的需求;要么是他不愿意替你们进行治疗。”
徵陷入思考。他的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大概是陷入了回忆。
“不如说……都不是吧。”
那就是云霏拒绝他提供帮助了。
莫惟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给徵留出更多空间。至少他们都是真心关怀羽的……一提到她的话题,所有人的反应都那么真诚,没有人像是拿她当作团结的借口。
这有点奇怪,不是吗?
“好吧。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无权过问。衷心希望羽小姐能早日康复。”
听了这话,徵略张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虽然他和商一样性格直爽,但相较于后者,他并不适合被步步紧逼。如果太过激进,会适得其反。
……如果父亲的那些情报属实的话。
他们当真杀过人吗?四人之中,似乎仅有徵的行为比较被动。其他人,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选择做出违法犯罪的行径。宫砸碎了迫害她家破人亡的豪绅的脑袋,商让逼死母亲的妾室与新人葬身火海,徵为替父母报仇亲手了结老仇人的性命……唯独徵,他是被迫的。
也不该说是被迫。他自幼因战争痛失双亲,在将军府被作为伶人抚养长大。按理说,这位将军待他恩重如山,他也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不剩太多记忆。那时候,他还小到没有记事的能力吧?总之是比有着相似遭遇的白冷那时更小的。
那时候,也是因为一位新入府没几年的姨太相中了他,才被将军降罪。按照梧惠的说法以及记录在案的信息,他原本已打算接受被斩断双手的命运……是云霏他们骑马闯入了将军府,上下大闹了一通。只不过,梧惠的说法与资料显示相比,更加柔和。实际上他们也许在这个过程里伤及无辜,似是有十几人的伤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