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并非真实的声响,更像是某种冰冷的开关在我颅骨内部被强行扳动。刺目的白光如同爆开的闪光弹,瞬间炸裂!这强光霸道地撕开粘稠的黑暗,将整个轿厢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强光刺得我本能地眯起眼。就在这短暂失焦的瞬间,我的目光下意识地、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正前方——那面光洁如镜的电梯轿厢内壁上。
瞳孔在强光下骤然收缩。
镜面清晰地映出我惊恐扭曲的脸。但不止是我。
在我的身后,几乎紧贴着我的后背,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
一袭鲜红如血的连衣裙,颜色浓烈得像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在惨白的闪光灯下散发着不祥的光晕。长发像浸透的墨汁,湿漉漉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惨白的下颌。她低垂着头,姿势僵硬得如同博物馆里蒙尘的蜡像,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那抹刺目的红,在冰冷的金属背景里,像一个被强行按进现实的血色惊叹号。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像被踩断脖子的鸟。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狠狠一攥!肾上腺素疯狂注入血管,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我像一根被强力弹簧猛地拉开的弓,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拧转!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我猛地扭身,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金属轿厢壁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视野因剧烈的动作而晃动模糊。
身后——
空荡荡。
只有那面冰冷光滑的金属墙壁,在手机闪光灯熄灭后残留的微弱光影里,映照出我自己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和煞白的脸。轿厢里空无一物。没有红裙,没有湿漉漉的黑发,没有那惨白的下颌。仿佛刚才镜中那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只是强光刺激下的幻觉,只是过度疲劳和神经紧张联手编织的噩梦。
冷汗。冰冷的、粘腻的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蚯蚓,瞬间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浸透了薄薄的衬衫,紧紧贴在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每一次碰撞都敲击在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我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烧红的铁块,又干又痛。幻觉?一定是幻觉!加班熬到神志不清了……对,一定是这样!我拼命说服自己,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恐慌。
就在这时——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