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喉咙发紧,"我忘了你爱喝龙井。"
白芷站在餐桌前,手里捧着青瓷茶盏,热气氤氲中映出她微红的眼眶。
茶汤泛着不自然的深褐色,显然是沏得时间过长了。
她记得曾国宇最爱龙井的鲜爽滋味,却总在细节上犯错。
"没关系。"曾国宇把拆散的枪械零件在桌上排开,头也不抬地应道,"小幺儿现在记住的,够多了。"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组装着零件,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都知道,白芷做的这些事有多生疏。
她给曾国宇系领带时,手指总在喉结处打转;她端来的参茶,永远记不住他喜欢的温度,不是太烫就是太凉;她准备的早餐,常常把鸡蛋煎糊,却固执地要自己动手。
可曾国宇照单全收,甚至十分满足。
他会在领带系好后低头吻她发顶,会默默把太烫的参茶放凉再喝,会就着焦黑吃完整盘煎蛋。
某个深夜,白芷在书桌前整理文件时,发现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她十二岁时的笔迹:"想和四哥读遍天下书"。稚嫩的字体旁,曾国宇添了行小字:"小幺儿想看什么,四哥都给你找"。
窗外的月光突然很亮。
白芷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正微微颤抖着,伸手去够那行小字。
她想起这些年,四哥如何为她搜罗各种书籍,如何在她看不懂时耐心讲解,如何在她睡着后悄悄合上她手中的书。
当白芷认真学着做一个贤妻,才忽然发现,很多很多年,她在四哥身边,做的从来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孩子。
四哥照料她饮食起居,解决她所有麻烦,也精细地控制她每一分思想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