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眉骨下压,声音却诡异地平静,暗藏着想要杀人的疯劲,“想死你就继续说。”
张咏冷笑着,他的手臂疼得钻心,这让他更加恶毒:“别生气啊弟弟,哥哥也是担心你被女人骗,况且你找我撒气也没用啊,不爱就是不爱。”
他火上浇油,声音阴恻恻的,“我要是你就不会让她走,谁知道她出了这个门,会不会就吓得插翅飞了,再也找不到?”
他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越是疼痛难忍,笑声越是刺耳癫狂,“你说是不是?”
最有用的杀招,莫过于杀人诛心,张咏太懂江明铮这个小崽子了,没妈疼没爹爱,刚到江家那会儿眼巴巴跟着他和江明礼,像只流浪狗一样摇尾乞怜,盼着他们能理理他带他玩,他从小就缺爱,现在大了,装得冷情冷肺、无坚不摧,但骨子里还是跟个小可怜一样,巴巴地盼着有人爱他。
但真痛快,他扭曲地想,这女孩不爱他。
江明铮死死攥着拳,把张咏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他拼命说服自己不去理会,但不爱这两个字就跟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疯狂叫嚣,让他心里恨得泣血,他冷冰冰地盯着张咏,一言不发。
张咏见他这副濒临爆发的模样,得意更甚,他还想火上浇油,但江明铮却突然暴起,抄起手边的玻璃药瓶狠狠地朝张咏那张可憎的脸砸去——
“江明铮!你反了天了!”门口传来张长禾的爆喝。
而此刻,简泠还在包厢里努力拿手机,之前太慌张,她把手机踢进了沙发最里面,沉重的沙发推不开,离地居然只有2厘米的空隙,手伸不进去,她只能用断裂的台球杆一点点拨。
她并不着急,有耐心地一点点够,以她的判断,江明铮的伤还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张长禾应该也不会轻易放他走,所以她还有很多时间,但她不知道,在她走后张咏居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刺激江明铮,更不知道江明铮内心陈年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
就在简泠心无旁骛拨弄手机的同时,砸完张咏的江明铮,无视张长禾的震怒咆哮,直接摔门而出,疯魔般四处搜寻她的踪迹。当他最终踏入包厢时,看到的便是简泠伏在地上,全神贯注于沙发底下的景象。
他无声地伫立在她身后,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目光沉沉地锁住她专注的背影,脸上阴云密布。
她说要出去透透气,结果却来了包厢,她明明那么害怕,但还是不顾这满地的血迹与狼藉,一个人来了这里,她在找什么?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让她撇下了他?她为什么不关心他?
江明铮短短的几分钟内想了很多,最终这些数不清的疑问与翻涌的情绪都被生生压下,变成了冬日凝结的一池冰水。
简泠的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凉的手机外壳,但就在这即将得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