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妤在客厅收拾东西,听见卧室里传来“咯蹦咯蹦”的声音,起初以为是它在啃玩具,没理会。等过了五分钟,她走过去一看,地上散落着她的充电线,已经被咬成了两截,塑胶皮翘起来,铜线外露。
小熊蹲在床边,尾巴夹着,耳朵往后贴着,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周紫妤盯着那截报废的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宠溺,拍拍狗脑袋,“这个不能咬,有危险知道吗?”
小熊低低“呜”了一声,往她脚边蹭。
周紫妤弯下腰,本来想拍它一下以示惩罚,手抬起来却只是顺着它的脖子摸了两下
“算了,第一次,就不跟你计较。”她叹口气,把那截线捡起来丢垃圾桶,转身去找备用的充电器。
小熊跟在后面,又开始得瑟。
她回头看了它一眼,慢吞吞地说:“下次再咬,零食扣掉。”
说归说,声音里没半分威胁,反而像是在哄小孩。
傅西凌到林芝的第一晚,天已经全黑,空气里是干冷的松木味。他朋友丹增在镇里开了一家叫“在路上”的民宿,木头搭的屋子,院子里还有风马旗随风猎猎。傅西凌一落地就被拎去吃糌粑和牦牛汤,接着又被塞了一壶青稞酒。
丹增是他多年前在一次摄影展上认识的,本地人,脸上总是笑着,一句句地招呼他吃喝,语速比高原风还快:“你来就别想闲着,明天早上带你去看南迦巴瓦,下午去骑马,晚上看星星。”
傅西凌笑着点头,心中淡淡期待。等他收拾完一切安静下来,打了个视频电话给周紫妤,开口就是“家长式”的查岗:
“小熊今天怎么样?”
周紫妤坐在沙发上,腿上趴着小熊,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向手机屏幕,语气平平:“很乖。”
想了想,还是把小熊啃充电线的事情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进塑料。”
“没关系,他只是啃,不会吃的。”想了想,他又说:“你要不把这些东西锁起来吧。”
“嗯,”她顺手摸了摸小熊,补了一句,“我知道了。”
晚上洗完澡,他在木屋的床上翻来覆去,手机里滑到周紫妤刚发来的照片——小熊在她腿上打哈欠。照片没什么特别,他却盯着看了很久,最后默默关掉屏幕,把手机扣在胸口发了会儿呆。
周紫妤其实比他还宠小熊,她让小熊趴她腿上,起码他没趴在她腿上过,他想了想这个画面,有点肉麻恶心。她主动让小熊住到她家去,但这几个月他们一起,周紫妤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去她家。她选择进入他的生活,却没有给他权利进入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