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幼年得病,一直无法正常行走。
“小荷,看爹给你带了什么?”西市洗氏绸缎庄的何账房走了进来,他从怀里掏出块杏花酥。
少女眼睛一亮,止不住的高兴,“爹你今天回来好早。”
账房先生笑着点头,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些泪光。
少女捧着杏花酥,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住,“爹,怎么了?”
账房先生笑道,“小荷,爹是高兴才这样。治你腿的药终于备齐了,一会郭御医会带药过来给你用药施针,他跟我说了,保管你三个月之后能够下地,都不用拐杖了。”
少女看着他,却是笑不起来,道,“爹,肯定还有别的事。”
账房先生艰难的笑了笑,道,“就是爹答应了人家,要去别的地方给人家做几年账房先生,等会我就要走,可能几年回不来。不过你放心,我和你三婶说好了,她会照顾好你,你若是想我,就写信让她帮忙寄给我,我会给你回信的。”
少女扑进他怀里,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爹,我不治腿了。”
“好孩子,说什么傻话,我最多过个两三年就回来了,你这一辈子的事情呢。”账房先生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做噩梦的她。
"好好治好腿。"他哼起亡妻常唱的小调,"等爹过几年回来了,带你去曲江池看杏花。。。"
醉仙居后巷的破败小院里,柳云袖跪在青石板上。她面前坐着个双目浑浊的老妇人,正在井口洗着很多碗。
“云袖。”
老妇人沉默的洗碗洗了很久,突然在身上擦了擦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香囊,“拿着,里头有你小时候的乳牙,还有你爹的军牌。要是上了路,阎王爷也好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柳云袖点了点头,不说什么,她平日里只是醉仙居的一名侍女,但今日里她走出醉仙居的后巷时,却像是一名行走在战场上的将领。
她朝着西市走去,有七八个人渐渐从街巷之中走出,跟在她的身后,有那绸缎庄的账房先生,街边卖唐人的老汉…都是各行业的普通人,但此时他们脸上全无平日的市侩气息,各个神色肃穆。
……
明月行馆,贺海心和数名同窗正安静的翻阅着卷宗。
一名同窗又送了些新的卷宗进来,然后在他的桌子上用指节轻敲了两下。
这说明今日的新卷宗之中,有需要贺海心特别关注的地方,或许可以优先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