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
好似是从房间深处渗出来的。
极轻、极细,像是被丝绒包裹的啜泣,又像小兽濒死时从喉管挤出的气音。当他意识到其中夹杂着床榻晃荡的细碎响动时,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立。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果篮的竹编纹路深深勒进掌心。
他放轻呼吸,朝里走去。
每走一步,那声音便清晰一分。不再是单纯的哭泣,而是某种更混乱、更黏腻的动静。
布料摩擦的窸窣、床板挤压的吱响,甚至……低沉的、不属于女性的嗓音,在暗处模糊地哄着什么。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喉咙发紧。
翟野扯过睡裙的动作带起劲风,真丝布料掠过殷韵汗湿的腰窝时,她腿心颤栗着又涌出一股热流。
男人粗粝的指节正迅速地替她系着腰间裙带,方才还在她腿间放纵驰骋的凶器激情未退,将搭在他腰胯上的裙摆顶出羞耻的轮廓。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像子弹上膛。
来不及了!
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翟野!
殷韵心中一慌,顺手抓起羽绒薄被凌空一抖,雪白被褥如瀑布般罩下,将坐在身边的男人从头到脚遮掩起来。
囿堂的身影逆着光切进门框,夜灯在他轮廓上镀了层猩红的边。
他的半边脸浸在阴影里,殷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不自觉地绷紧腰肢,防备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