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会有人在意他。
他盯着隔间门上的涂鸦,忽然觉得有点可笑。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里,有告白,有脏话,有考试答案,唯独没有求救信号。
于是垂下头,开始数数。
从零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像是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清醒。数到叁百时,他的思维开始变得迟缓,呼吸也变得轻飘飘的。
……会死在这里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他自己按了回去。
太矫情了,他想。
一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很久之后,门外才终于传来脚步声。
锁舌“咔哒”一声弹开时,他几乎以为是幻觉。
他试着抬手去推门,指尖碰到金属把手的瞬间,被冰得缩了一下。可门真的开了。
他踉跄着栽出去,双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差点跪倒在地。勉强扶住墙壁站稳时,他才发现厕所里空荡得可怕。
夕阳从高处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橙红色的光铺在地上,像一条暖色的地毯。他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才迟钝地意识到——
原来天还没黑啊。
星炬和华新的课程时间安排差不多。
殷韵这次没抗拒上自家司机的车。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谢如归刚刚发来消息:「任务完成。」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她心情愉悦。
她几乎能想象到祁青檀狼狈的样子——湿透的校服,冻得发青的嘴唇,还有那双总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眼睛……终于被打破了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祁青檀大概是学校里最后一个走出校门的学生。
他拖着麻木僵硬的身体,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眼神失焦,宛如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