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哼了一声:“我看你这满世界花天酒地的样儿也确实是不会,没个定数的,整天黏着阿迅不如正儿八经找个对象,省得阿迅操心。”
倪迟小声开玩笑:“那你给我介绍啊。不过你身边有直女吗?”由小小柒的精神食粮整理
“你!”
虽然只是跑火车,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些对话还是被阿迅听到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面对弟弟的事,自己总是能这么敏感。
他没来由想到妈妈火化那晚,在公园里,倪迟说过的话。
[哥,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也可以爱上其他人。]
如果真是这样,其实是天大的好事。
阿迅在心里祈祷会有这一天发生,但是,是因为他身体里还寄存着另一个人吗?另一部分的自己却为此感到恐慌。
这是错的。
大错特错。
他瞥见行李箱里那装着乳牙的小瓶子,无端有些难过,于是将它塞进枕头里。枕头边放着他的安抚巾。
参加比赛的日子,他仿佛也被塞进一个奇异的枕头里,每天不必再为学业、生活和难以维系的乐队而苦恼。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爱音乐,有耐心,没有人介意他的慢半拍。他可以尽情地创作音乐,也可以每天见到倪迟。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分寸感地亲密互动。
倪迟偶尔还是会在没人的时候钻进他的被窝,但不会像以前一样把手伸进他的睡衣挠痒痒,也不会抱他,蹭他的侧颈和脸颊,至多只是面对面侧躺着,或者挨着他的后背,将额头抵在他脊骨上。
阿迅察觉到变化,但说服自己,这样也不错,也会令他感觉幸福。
这种明明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幸福,却好像是借来的。一旦他淘汰,离开这座乌托邦,就要还回去了。
而也是因为太久没有朝夕相处,真正地被放置在同个圈子之后,阿迅发现,原来和弟弟比,他真的是个边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