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重洺将一直握着的掌心摊开,是一个发黄的银色铃铛,内部的金属丸已经掉落,不会再发出声音。
封远之面色一顿,他没想到封重洺还留着这个。
封重洺三岁时第一次被关进别墅,出来后猛发高烧。封远之去了趟寺庙,求来一个铃铛。
之后封重洺再犯错被关,偷偷把铃铛带进去,封远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知道封重洺每晚害怕得睡不着觉,坐在角落摇铃铛,自言自语。
现在封重洺长大了,不会再被关,不会再示弱,完全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可封远之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摇摇晃晃跟在他后面叫他“爷爷”的小团子。
封重洺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封远之内里忽然颤了下。
他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封重洺沉默着,把铃铛放在床边。
“我不要了。”他低声告诉他,“封氏,铃铛,我都不要了。”
……
一周后,封重洺出院。
家里和上次离开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看起来格外冰冷。
顾雁就看到封重洺站了一会,突然拉开一旁的鞋柜,视线停在里面不动了。
他顺着看过去,是两双摆在一起的棉拖,右边那双灰色的看起来非常廉价,不像是会出现在封重洺生活中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封重洺将那双拖鞋拿出来,踩在脚底。
老板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顾雁准备告辞,要走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明天早上十点的机票,我七点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