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麟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他咳嗽两声,又改为讪笑:“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这事了。”
于是,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士人的怒火诡异的消失了,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我和憨憨计较什么呢?
进行挑拨的那人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戢兄你似乎也是去的漕试,如此我便放心了,你与陆安无利益冲突,确实不必介怀提学更看重陆安这事。”
若是一个愣头青,只怕听到这话就深觉自己被小看了,脑子一热就非要和陆安对上了,哪知戢仲澐听完后,十分赞同:“你说得对。”
挑拨的人:“啊?”
戢仲澐慢悠悠地说:“我说,你刚才所有的话,都说得很对。”
他和陆安的确没什么利益冲突,他日此人入朝,说不得还与他祖父、他父亲、他叔父同朝为官,他平白无故给戢氏竖敌作甚。
戢仲澐眼尾一扫挑拨的人,笑道:“倒是这位兄台,观你之前的神态,想必你与那陆九郎都是考的州试,不论本经是否相同,最后排名必在一榜,就算要去制裁陆九郎,也该你去吧。”
挑拨的人尴尬地笑了笑,便知眼前这人不傻,不会去当那出头鸟了。
想了又想,为了自己这次解试着想,一定要让陆安今年下不了场才行。
于是精神一抖擞,竟是径直出声:“陆兄还是有罪之身,却四处参宴,实在过于看重名利了。”
陆安瞧他一眼,谦逊地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兄台提点。”
这人没想到陆安竟然这么不经打,他一说,对方就退让了,顿时大喜。又装模作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陆兄改之便好。”
要改之的陆兄再度虚心地说:“解试在即,在下如今还不确定要治何经,我观兄台是治《礼记》,不知兄台能否多指点在下几句?”
这人下意识:“你怎么知道?”
陆安笑而不语。
当然是这个时候会站出来打她的,只有学《礼记》的啊。毕竟这是切身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