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禁了高佑恒,封了月央宫,独揽大权,整个大盛尽在他的掌握下。
时安在旁边看着他,看着他灭了文渊,对文渊的残部赶尽杀绝,一个不放,杀伐果决,冰冷无情,像是台没有思想的机器。
当日长街遥遥一见,那个张扬神采的少年再也寻不见踪影,只剩下一具冷若寒霜的躯壳。
他坐着,漫不经心地听着下属的汇报,抬眼的瞬间,时安仿佛看到了当初被她一眼选中的那张人设图。
她心头没来由地动了下,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些事情应当都真实发生过,只是她忘了,牧迟青也不记得了。
如今,她大约是因为落下悬崖,垂死之际看到了从前的走马灯。
她跟着牧迟青重新回到了自己墓前,这是自最初那次之后,对方第一次来看她。
牧迟青空着手一人上来,他半跪在她的墓前,声音放得很低:“安安,当日参与过的那些人都死了,我送他们下去给你陪葬。”
他低着头,抵在墓碑上,轻声道:“安安,你能不能不要再怪我了,能不能再来见见我。你不肯入梦,一次都不愿来,应该恨透了我,被我牵连白白丢了性命。”
“可我实在想你。”
“安安,我去见你吧。”
时安听到最后一句时,陡然瞪大了眼睛,她看到牧迟青唇角溢出的血丝,颜色发沉,俨然是服了毒。
她手忙脚乱地想找人来救救他,可是什么都做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
抚在碑上的指尖骤然滑落,没了生息。
时安捂住嘴,手指摸到了一片湿漉,不知何时,她脸上布满了泪水。
在一片寂静,她听到了个熟悉且慌张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对方像是凭空出现般突然凑到了牧迟青身边,颤颤巍巍伸手探了下鼻息,哀叫道:“气运之子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