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不懂,但你不可能不知道,”唐竞仍旧看着他,不认得似的,“在租界都有过暗杀,你们这样比上法庭公开辩护还要危险!”
吴予培看看周子兮,确是有些歉意:“的确,关于子兮是我一时考虑不周……”
“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唐竞打断,“我把她交给你,结果她只是你的掩护罢了。”
“唐竞!”周子兮喝止。
两个男人却恍若未闻,对话继续。
“你真这样觉得?”吴予培反问。
唐竞不答,又还了一个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几乎可以肯定,瞒着他的不单是救国会这一件案子。
吴予培倒也不遮掩,答:“自我从日内瓦回来之后。”
唐竞苦笑,看着吴予培又问:“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是跟从前一样,”吴予培亦看着他,“律师,天主教徒,仅此而已。”
“这几年里你是在做什么?”唐竞继续。
吴予培回答:“还是做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按法律办事,责付当事人出狱罢了。”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唐竞觉得这番说辞简直不可理喻。
吴予培却反问:“还记不记得是谁劝我屡败屡战?你真觉得我是瞒着你吗?”
唐竞想起五年前的那场慈善酒会,这句话的确是他说的。后来总以为吴予培没有听进去,但现实原来恰恰相反。
“既然说不隐瞒,那为什么连我这个邻居都不知道?”他又问。
吴予培却答得十分平和:“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没失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