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护士推门的动静轻得像猫,却在寂静里炸出涟漪。
“薛副队长?!”
她先是愣住,随即转身就跑,“院长——病人醒了!”
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一串急促的鼓点。
薛羽抬手,拔掉指夹式血氧探头,腕带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昏迷了多久?”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刚醒的干涩和常年发号施令的惯性。
护士在门边刹住,胸口起伏,语速飞快:“六天零七小时。原因……原因未知。”
“原因未知。”
薛羽喃喃重复,像把一块冰含在舌尖,凉意一路滑进胃里。
记忆像被撕碎的底片,只剩边缘的毛刺。
他能想起最后一幕:自己纵身跃入矿洞,黑暗扑面而来,像一张漫无边际的嘴;然后——空白;再然后,是半道上又一阵天旋地转,膝盖重重磕在岩壁,世界熄灭。
“……娘的。”
他低低骂了一句,嗓音沙哑却带着自嘲的笑意。
“这任务整得,把自己整到医院了,真够差劲的。”
窗外,雨点开始砸玻璃,密集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停机坪上,三架无人机舱门缓缓开启,冷白灯光倾泻而出,照得夜色愈发深沉。
薛羽握紧床沿,指节泛白,瞳孔深处却亮起一点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