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秋照做,一面问道:“越州的竹筒饭,不是两半劈开的么?”
冯啸解释:“是得劈开,但要焖熟以后再劈。图省事的店家,为了装食材方便,直接劈开填料,新鲜竹衣的清香,就跑了。”
穆宁秋明白了,所以冯啸更讲究的做法是,从竹筒底部挖出的洞里,装食材,再用榫头塞上,保证竹香与肉丁饭粒充分融合。
他挖了几节竹筒,回身看看远处河滩边歇整中的和亲队伍,故意嗫嚅道:“这些活计也不难,把竹子交给侍从们削去,不就行了。”
冯啸知道他在逗自己,也不示弱地回应:“行,那你把竹子运走,给霍庭风。”
穆宁秋抿嘴,和声道:“我若此刻回去,霍舅爷怕不是要气吐血。他哪里是舍不得派人来砍竹子削竹子,他是要给你我,挤出半个时辰,清清静静,无人来扰……”
马蹄泉边表白后,穆宁秋端严持重的举止,就像庄户人的骡车,偶尔但必须地,跑偏一下。
比如此刻,又到了偏一偏的大好时机。
穆宁秋走近还抱着半根青竹的女子,盯着她眉间,那一小块仿如鹰翅的胎记。
因为干了一阵力气活儿,肌肤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润得胎记更红了,与女子颧骨上的健康红晕,相映成趣。
近在咫尺的呼吸节奏,则令穆宁秋,又想起去岁在钱州皇宫外,他为她画眉易容时,二人也是离得这样近。
真是太好了,如今,连心,也贴得近了。
穆宁秋感到,头脑中难以言表的欢愉,已经化成火焰,往他的双眼、面庞、喉头、胸腔,一路灼烧下来。
他忍不住想尝试,人生第一次将倾心喜爱的女子揽入怀里时,冯啸眸中鲜见的局促,惊醒了他。
穆宁秋已经抬起的手,转了方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给冯啸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竹林里忽然传来异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