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
房州知州咀嚼着这句话,沉声道:“九郎功利心太重了些。”
赵提学叹息:“毕竟一路坎坷,先是流放,又是遭遇第五旉打压,心中怎能不偏向功名利禄?于他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房州通判却是笑道:“你们多想了,若真为了功名利禄,他没必要向申王说‘事功’之学。他只是步步着实罢了就如格竹子格出来一个吹火筒。‘心既理‘此话很好,当为圣人之学,可难道这世间人人都能成圣吗?若人人成圣,那我等脚踩的就不是人间了。世间多的是普通人,普通人求的就是功利,求的就是黄金屋,颜如玉。”
要让房州通判说,陆安这一番“事功”实在搔到他痒处了,恨不得陆安能立地成大儒,赶紧著书立学,把“事功”的思想和道理赶紧整合出来,让他一睹为快。
却在这时,突听申王大喊一声:“速速拿酒来!”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申王激动得面色绯红,对陆安的满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赵提学连忙上前,摆好酒盏和酒杯,还亲自给申王和陆安倒酒。
赵公麟满脸疑惑:“奇怪……”
朱延年接话:“什么奇怪?”
赵公麟挠挠头:“我叔父他怎么会自己去给申王倒酒,他不像那种对王侯卑躬屈膝的人啊。”
朱延年眨了眨眼睛,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震撼和惊恐交杂。
没有停顿,没有耽搁,他赶紧拍了一下赵公麟:“快替我看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不够整洁的地方,还有脸上,没有灰吧?!”
赵公麟茫然着脸,但还是看得很仔细:“头发没有乱,衣服挺整洁的,脸上也没有灰。”
“那就好!”朱延年面色一喜,又看了赵公麟一眼,提醒他:“有些话我不好直说,但是,申王毕竟是天湟胄裔,你多上点心。”
赵公麟还是一头雾水,但他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听劝,听朱延年这么说了之后,便挺了挺腰板,坐得更直了。
而朱延年直勾勾盯着那边,眼睁睁看着官家和陆安把酒言欢,为兄弟欣喜之余,还是禁不住有些许羡慕。